黄启根 | 水墨之旅与惠女情结

2017-3-13  潮望艺术网




黄启根
别名墨耕、寄一庐主人,福建省漳州人。先后毕业于福建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新江美术学院。现为国家一级美术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福建中国人物画艺委会副主任、福州大学厦门工艺美术学院等多所高等院校特聘教授。 
作品多次参加国内外重大美术展览.多次获大奖。先后赴美国、德国、意大利、法国、日本、加拿大、新加坡以及中国台湾、香港等地展出.并被多家美术馆、博物馆收藏。
出版有《黄启根画集》《黄启根中国画集》《艺术大家黄启根》《当代中国人物画坛10名家· 黄启根作品》《丹青典藏·黄启根巻》《盛世典藏·黄启根作品集》等十多部画集;出版论著有《寄一庐水墨论说》等多部。新加坡电视台播出《华人艺术家·黄启根》、福建电视台播出《八闽之子·黄启根》、厦门电视台播出《闽南人物·黄启根》、漳州电视台播出《闽海惠风·黄启根》等专集。个人传略及作品入编《中国美术家》《中国当代美术家》等典籍。




水墨之旅与惠女情结
——黄启根人物画创作随笔



问云儿
200cm x 145cm
2002年

大凡有所作为的艺术家对于作品题材和创作基地的选择皆颇费苦心。一旦认定,便一如既往且一以贯之。如印象派画家雷诺阿一生从事舞女的描摹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后印象派、象征主义首领高更和南太平洋塔希提岛、马贵斯群岛土著人的不解之缘;赵望云、石鲁以高原地域、风情或生活体验熟稔的地区为创作基地。黄胄以新疆为题材的中国人物画亦独辟蹊经,开中国人物画之先河;史国良宗其师不循其迹,以藏民为题材的宗教画,终为画坛所接纳;刘文西一生执着于陕西农村题材的挖掘且硕果颇丰;罗中立莫不以巴蜀民俗画为题材凸显地域特色;绘画领域是这样,文学创作莫不如此。沈从文以湘西凤凰为取材对象,有赖于生于斯、长于斯的耳闻目染,此所谓一方山水养一方人,故其“边城”特色有加,贾平凹以陕西地域特色创作的《废都》同样脍炙人口,生活气息浓郁是其主要内含。



吉海惠风
210cm x 210cm
2004年

做为闽南人,我迥异于北方粗犷雄阔的野性追求,继之于南方海岛崇武惠安女的委婉细赋的深情表达。这里有生活的积累和审美上的诸多因素,然而,自七十年代初的择定,便付诸了我一生的艺术实践。
我以惠安女为题材的人物画创作大概经历了三个阶段的探寻:首先处于素材积累阶段,大约在七十年代末,其时人物画已逐渐脱离图解式的政治宣传附庸,尤其是浙派的水墨画处于领军的地位,从美院学成归来之后,便是艺术实践的诸多课题,主要还是笔墨与人物造型的关系,从当时的大量写生速写中经过反复酝酿,为了表达惠安女特殊的地域性的服饰及生存环境特征,我选择以线描工笔的层层渲染的方式,从感性上对活跃在闽南沿海崇武惠安女点滴生活的折射,进行淋漓尽致的讴歌与描绘,从正面阳光而美丽的层面去抒发我内心的感受。“封建头、民主肚,节约衣、浪费裤”便很形象地概括了惠安女的服饰特点,佐以黄色斗笠、兰花头巾、钴兰紧身上衣和黑色裤子,彼此呼应又十分协调的整体色彩关系,构成地域性特有的艳丽华滋之美,羞涩透红的渔家女脸庞便是健康与美丽的集合部。必要的时候,我会关注耳环、项链和腰带等精彩的细节的刻划,它有助于渔家女秀美、含蓄、柔和、腼腆这些内秀与直观上的泄漏,对于主题性创作往往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当然,人物造型的准确与健美,表情的丰富与手足瞬间万变的关健把握都是人物画创作成败攸关的关健一环。有了这些生活素材的积累和表现欲望的冲动,便产生不期而至的作品诸如《姑嫂塔》、《问云儿》、《月亮潮》等篇幅大而精细的工笔人物画作品,并陆续参加全国各类艺术大展。其二是以《妈祖的歌谣》为代表的写意人物画创作,经过多年的艺术实践,尤其是多次的崇武之行,加深了对惠安女生活状态的多层次体验与了解,对于美仑美奂又勤劳朴实的惠安女有了悲怜的情怀,其中体现在婚俗与生活习性的封闭式与传统势力的挑衅方面,不时出现的波澜与动容,那时,我曾站在崇武海边一大礁石上做无际的遐想,这里有美丽的惠安女与刚烈的爱情故说、这里有新事物的青春涌动、也有旧世俗的环环相扣便有了险象环生的人间悲剧。乡民告诉我从前这礁石不知葬送多少痴心女子的希望与爱情。面对如花似玉的惠女,生活与传统桎梏的双重压抑使昔日美丽的容颜青春不再,对于曾经的熟悉面孔徒然产生苍桑与岁月的痕迹,作品中便增加了些许苦涩与无奈,线条的浓烈与形象的刻划便“如锥划沙”,没有了艳丽的粉黛和过渡自然的晕染,只有笔墨的交响与黑白映衬。浅绛的附加便显得十分的奢侈与恰到好处。如果说《妈祖的歌谣》是对于精雕细琢以及唯美主义的反动与决裂的话,那么,裂变的前奏便是情感能量的聚集,它缘于对整体生存状态的观照,而历史延伸的错位与生生不息的民族的劣根是滋生痛苦与思考的内因。于是《妈祖的歌谣》便写出了这份内心的厚重与苦涩、悲辛与苍茫。虽然以写意的笔调做历史的纵深思考,但整个基调的营造,依然是写实的“塑造”,它源于“群塑”的必需以及内容决定形式意义上的“本身”。透过《姑嫂塔》的云雾依然可辨海鸥与涛声远去的“背影”。阵阵《妈祖的歌谣》随风飘荡,思绪陷入僵硬。岁月流转,迎来激情澎湃的时刻,便是小品画创作带出的一片生机与希望。——《茶边蕉影几多斜》、《惠风》、《汛》、《祥日和风》、《海天流韵》几乎可以视为诗意栖居的信手拈来之作。当主题性创作被视为劳而无功的“过程”,而非艺术的至境时,传统笔墨蓄意已久的“温床”早已恭候多时。当精神处于劳顿状态以及外力驱使下足以造成的心力衰竭,因窒息的动容与挣扎呼唤着书写的快感与渲泻的期待,那就是“直接”。快意的表达直抵生命的本真。可以从徐渭的“墨葡萄”“野芭蕉”中找到这份久违的默契。“人书俱老”中国传统文化对于苦行僧式的修行始终带着期许。“渐修”与顿悟当然也不存在丝毫的排斥。修行的路上有如弘一所说的物质精神与宗教,只是阶段性的差异与内心定力的转移而已。因此,近些年来有意的对于梁楷、石恪及至任伯年艺术的倾慕,对先贤精典的承接与试探性的笔墨解构,成为一种案头工作的必然,这便是其三。水墨纵深开阔,无限的幻景导引着我日趋一日不懈的潜行。以当代人(主要是惠女)做古典式的笔墨诠释,需要付出时间,胆量与魄力较量,线条勾勒中的抑扬顿挫无不受到书法的襄助与提升,这是“线质”锤炼的结果,而泼墨的氤氲,则几多来自山水花鸟的感悟。从艺术语境出发即便失败也渗和着无量的悲壮意味。——但我相信,水墨生机无限。



惠风
68cm x 68cm
2011年

西部歌王王骆宾《大板城的姑娘》《在那遥远的地方》等深入骨髓般的深情让我们感受并触摸到了音乐的质感与体温:这是灵魂与旋律交糅产生的震撼,是乐感与情感融洽产生的直抵心灵深处的隐幽;中国绘画与音乐表达何其相似;它是意象而非具象的直观表述;它是主观世界与客观世界密不可分的血缘关系;它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同时它不排除朦胧与恰到好处的“晦涩”。它与抽象派、印象派等表现主义之流有异曲同工之妙。在我近期惠女系列作品表述中,泼墨的渲泻造成的水墨基调与精致的惠女雕琢始终如一对孪生姐妹形影不离,它是收与放,吞与吐、写实与写意、精警与放达,心灵的持守与放飞的血融于水关系,二者之间的“提按”关系构成了惠女系列作品的内在的跌宕起伏与巧拙相生。如果说北派的长枪大戟挥写出雄浑高吭的“层次”与厚实,那么,我的作品以水墨淋漓恣肆畅达的表现手法达到一方水土一方人的审美理想,这是江南水乡的悠柔情致。在我的习作中,避免过多的干裂秋风与声嘶力竭的“皴擦”,继之于水墨酣畅达到“润物细无声”的情调。
    也许,做为水墨之旅与惠女情结的一次邂逅,并非偶然。



阳光
136cm  x 68cm
2008年



春韵
68x68cm
2011年



海天流韵
136x68cm
2008年



大海的歌谣
68x68cm
2014年



带咸味的潮风
67x67
2007年



渔歌声近
68x68cm
2006年




正午
67x67cm
2006年



新月
180x97cm
2013年



姑嫂塔
173x189cm
1997年



日斜惠东湾
210x210cm
200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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